依旧是吵闹的一天,只怕林成岩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跟母亲林王氏再忍再次为当初做的错事而喋喋不休争吵之际,隔壁囚室内正昏沉睡着的董二郎,已是将他母子二人的对话,隐隐约地听个分明。
“娘,你为何要瞒我。你根本就不想我娶如萱,竟在她的食物里下毒,企图毒杀她,竟还唬我说什么,是为我好,为了帮我除掉董天赐。”为了此时林成岩已然耿耿于怀了数日,实在是他竟又一次轻信了母亲,结果竟被母亲一连骗了再骗。
“成岩,娘知道你是怪娘心狠,可你怎也不好好想想,那冯如萱已是嫁给了那穷小子董天赐,就算跟你,她到底也是别人的媳妇,她……”
“别人的媳妇又怎样,又如何?我就是喜欢她,从一开始我就相中她了,我本就不喜欢胡家小姐,要不是当初为了救您从牢里出去,你以为我会上台打擂,娶她过门,做她胡家的女婿吗?”
“成岩你实在太让娘失望了。”
“我让您失望,你还让我寒透了心呢。要不是看在您帮我……”顶罪两个字,林成岩没敢大声说,怕是说话声音小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与母亲林王氏两人听见,毕竟林成岩怕死,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他亲手杀死的胡碧莲,也就是证据不足,再加上有他娘替他出头定罪,不然此刻他怕是早就人头不保。“我怕是早与您划清关系,断了这母子情分了。”
“你个混账。这话也是你跟我这当娘的当讲吗,枉我真心待你,世人皆说养儿养女不易,我也是今日才有体会。”林王氏话说的悲切凄惨,听着却是让人觉得她甚是可怜。
“算了吧。娘您养我不易,您就卖我容易。”林成岩恼羞成怒,不禁失口道出自己情绪失控的原因。
“娘何曾卖过你?”
“您还不肯承认。要儿子做胡家的女婿,还是不想清吞人家胡家的家产。”
“你……”林王氏虽是与儿子私下里说过她的这番真正心思,却万没想到儿子竟会这么大肆肆地直接予自己当面道出口来,这可是牢房,就算现关押的犯人不多,可狱卒,牢头还是有的。查的也不算松缓。“你就不能小点声,再让人听见。”
“娘您怕什么。就算让人听见又如何。现在娘您能否从这大牢里活着出去,都难说!”虽说如今母亲是替自己顶罪,可林成岩却一点也不为母亲感到难过,更不为母亲为自己顶罪一事而刚到内心自责与愧疚,甚至眼下他竟一点负罪感都不曾有过。
在林成岩看来,母亲之所以会落得如今此般凄惨的境地全是母亲咎由自取,如若母亲不买通小杂役,不在冯如萱食用的鸭子里下毒,毒死的更不是笑笑,那么事情定不会穿帮,毕竟若毒死是乃是一无辜路人,就算怀疑定也不会怀疑到母亲与自己头上来。
“成岩你……”林王氏这下可是被儿子的一席混话给彻底激恼了。说话声音也不禁向上提了一个分贝。“你怎也不想想我如今深陷牢狱,要杀头掉脑袋,究竟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啊,成岩我儿,可你竟如此说娘。你可真是让娘寒心。”
“哼!”林成岩如今已是破罐破摔,岂肯听母亲说什么寒心不寒心的话,他认为他才是那真正寒心之人。母亲的寒心又算的了什么。一切都是母亲胡乱瞎搞,搞出来的。
“成岩,你去哪啊?”见林成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林王氏不禁心焦道。
“林公子你可真是孝顺啊。又来探望你母亲啊。”毕竟林成岩与林王氏两人说话声音小,且林成岩又没少给牢头送银子,牢头自不会无道德地偷听母子两人对话。
每每林成岩来牢狱探望母亲,无论是来,还是走,牢头总要跟林成岩这般说上一句。
林成岩听闻,每次都是笑笑不说话,他以为没人知道他心里的苦处,他也没人可诉,林成岩自认他乃是天下间最命苦最惨之人。被母亲当成货物,当枪,出卖一次又一次,使了一次又一次。
这次林成岩走时,气急败坏到牢头跟他打招呼,他竟连笑都没笑,还狠瞪了牢头一眼,把牢头瞪的脸色都不禁微微犯白了。
林成岩走后不久,就见皇甫谦等人来了。
“怎样?那对母子?”
牢头双手奉上,将林成岩这次来,塞给他的银子,呈送到皇甫谦面前,要皇甫谦过目,原来自从董二郎与小舅子潘阳礴说了自己无意间留意到的事后,皇甫谦便要牢头按照自己的吩咐做事。
佯装功利的模样,从容收取林成岩贿赂的银两,放林成岩进牢房,而不要牢头与狱卒跟去,因为牢房里还有董二郎这个卧底在。
“像是情况不大妙。刚林公子出来,那脸色寒的吓人,我上赶着予他说话。他还狠狠地瞪我一眼。”牢头与林成岩不厌其烦说的那几句,也是皇甫谦教牢头,要牢头说的。
“恩。看来,他是离下手不远了,你们几个密切监视住那林公子的动向,他若有动静,便立即来报我。”
“明白。”功夫到用时,方恨平日学的不够努力,现在皇甫谦就是深有体会。以前皇甫谦可以仰仗柳家兄妹,更有兄长董天赐可以依赖,甚至他的武状元初试比武,都是兄长董天赐代他打擂。
现在可好,两位兄长与亲家小妹皆去了边关带兵打仗,而他则不禁有些孤掌难鸣的架势,手里的几个人,恨不得掰开了撅成两半来使,有时还不够用,皇甫谦意了意思地思索着是否要去求太子皇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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