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八点多,苏十月才感觉到肚子疼得厉害,终于拉了拉顾城的手。“老公,我可能要生了。”
“什么?要生了?”顾城一下子从沙发里弹起来,然后有些手忙脚乱地指挥人把车子开出来,把待产包搬上去。他自己则坐在苏十月旁边,抓住她的手,想摸她的肚子又怕把她给弄疼了。
苏十月忍着疼痛对他笑了笑,亲了他一口。“你别这么紧张。你看我不是没事儿吗?天下那么多女人都生了孩子,大家不都过来了吗?你要想着,疼一会儿,我们的儿子就会出来了。难道你不想知道他长得像不像你吗?”
顾城被她这么安慰着,心里感动得厉害,眼眶又热了起来。他用力的抓住她的手,低头在上面亲了一口。“如果疼得受不了就告诉我。”
顾总心理素质到底还是过硬,也知道这个时候紧张于事无补,所以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苏十月点点头。“嗯。我要是很疼我就咬你,让你陪着我一块儿疼。儿子可是你也有份的,当然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疼啊。”
“好,我陪着你。”
尽管肚子疼得厉害,苏十月却还是觉得很幸福,仿佛这疼痛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幸福。
到了医院,躺下来一检查,宫口已经开了一指了。
顾城着急地问到底还有多久。当听到医生说怎么也要到明天的时候,他差点要把医生给丢出去了。他看得出来苏十月已经很疼了,现在才晚上九点,要疼多久才到明天啊?
所谓阵痛,就是有间隔的,疼的时候呼天抢地,不疼的时候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
苏十月一直默默地忍着,不肯发出声音来。一方面是知道大叫大吵也无补于事,反而会耗损体力,另一方面则是怕加深顾城的紧张恐惧。
医生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趁着顾城去洗手间的时候,
她笑着问:“很疼吧?不过忍一忍就好了,想想美好的小生命,都是值得的。”
“我知道。”苏十月笑眯眯地点头。生命如斯美好,为它忍耐一下疼痛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处在疼痛中的时候,时间会过得格外的缓慢。
苏十月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心情玩手机。原本她还想着看电视剧分散注意力的,到这个时候才知道,真疼起来连视线都是模糊的,哪里还能看电视?
季静柔也来了,以过来人的经验不停地鼓励她。不过她看到苏十月一声不吭,想到自己那时候哭天喊地的,脸就有些红了。“你比我强多了。我那个时候大吵大叫的,还骂人,就跟个泼妇似的。连医生都忍不住说,季静柔你太不乖了,你生二胎我可不帮你接生。我就凶巴巴地叫道,老娘打死也不生二胎……”
苏十月静静地听着,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她也想哭天喊地,她也想骂人,可是不行,她得忍着。顾城额上青筋突出,嘴唇绷成了一条线,她不能再给他加一根稻草!
“老公,我想吃蛋糕,你帮我买一点回来好不好?”苏十月故意支开他。
顾城原本不肯的,但是苏十月坚持,他只好亲自去了。
他一走,苏十月就忍不住闷哼出声。
季静柔见到她这样,心里突然生出深深的感动来。只有爱能让一个人这样忍耐,哪怕已经疼得冷汗直冒了!“你啊!”
苏十月等阵痛过了,才勉强笑了一下。“他被你生产的情景给吓着了,一直都很紧张。我要是大喊大叫,我怕他会疯掉。”
“你们两个的感情真让人羡慕!我以前一直觉得电视或者小说里才有这样的感情,原来现实中也有!”
苏十月让她给逗乐了。“羡慕我们干什么?你跟方二少也很好啊?他把你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的,你还不满足啊?”
“满足!我自己幸福,也不妨碍我羡慕别人啊,毕竟每个人的幸福都不一样嘛。”
“说的也是。”
时间滴答,又到了凌晨两点,苏十月终于疼得感觉下体要撕裂了,人也被正式推进了产房。
“苏十月,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苏十月已经没有力气对她笑了,抓紧扶手忍耐着疼痛。真的太疼太疼了!
其实从进入产房到生下来不过是四十多分钟的时间,但对处在极度疼痛感中的苏十月来说真的太漫长了。她已经忘了去担心顾城,因为她真的太疼了,只想快点结束这种疼痛。
“好了,现在停下来,不能再用力了!听我的指令,千万别用力,否则会造成严重撕裂的。”
苏十月咬牙忍着,孩子的头部都已经出来了却还不让她使力,这对她来说真的太难了。好在她是个乖孩子,再难也忍着。
终于,医生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直接托住孩子的小脑袋,把他拉了出来。
当孩子分娩出体外,所有的疼痛也都消失了,苏十月彻底解脱了。她闭着眼睛喘息,觉得好累好累。
“哇——”
“恭喜你们,是个儿子,重六斤六两。”
苏十月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孩子的样子。不过那有力的哭声一直在她耳边萦绕着,让她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她转头看向顾城,对着他笑。“老公,我们的儿子。”
顾城单膝跪在地上,捧住她汗湿的脸亲吻了一下又一下。“谢谢你。”
苏十月笑着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城静静地看着她,觉得自己拥有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幸福,已不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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