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若呀,她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去了。”当时,一个年轻活泼的小护士,平抚了他紊乱的心。
可那个普通病房,没有探试窗,只有一扇又厚又重,还永远紧闭的房门。
若是再想见到安若,他不但得鼓足勇气推开病房的门,还得痛定思痛,敲碎冰封在他心头,那道因愧疚和自责筑起的门。
他的手捏着门把,在犹豫了很久之后,随着“嘎吱”一声响,终于被他推开。
房间没有重症病房那么宽敞,那么明亮,却少了一份垂死的压抑感,多了几许春日的温暖。
七岁的安若,像落入凡间的精灵,安静的坐在病床上。
她的腿上,依旧裹着厚厚的石膏,沉甸甸,刺眼的白。
她的身上,依旧穿着最小最小号灰白条纹的病患服。
不过,她的面孔开始有了些许喜人的红润。
她乌黑的头发,被人梳理的柔顺光泽,如瀑般的披在肩头。
她歪着头,好奇地打量十三岁的贺天擎,“你是谁?”
“啊……我……我那个……”贺天擎结结巴巴,很想说他走错了房间。
他……他完全没想,这个差点死在父亲车轮下的女孩,漂亮的超出他想像。
那双顾盼生辉的圆眼睛,竟让他产生了一种不敢直视的自卑感。
他握着门握的手开始出汗,脸颊骤然升起的热度,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哦,”小安若看他这付鬼鬼祟祟的模样,露出一个恍惚大悟的表情,“你……就是那天我痛得要死的时候,那个好……”
“好?什么好?”他茫然。
小安若又瞪着他看了一会儿,甩了下肩头的长发,就像甩掉了一段令人烦恼的回忆,“记不得了。”
“呵。”当时的他笑了,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觉得小安若的外型,声音,还有她的一举一动都无比契合“可爱”这两个字眼。
他大胆地走过去,半蹲在病床前,内疚的看着安若的伤腿问,“你现在还疼吗?”
“有时疼,有时不疼。”安若实话实说。一眼的夹缝里,插着几朵红艳艳的石榴花。
“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在路边上随便扯的。”他从包里拿出鲜花,拘谨地递到对方手上。
事实,这是他转遍学校,特别精心采摘的。只可惜,这会儿,一朵朵蔫头耷脑,半死不活的样子,让他实在拿不出手。
可小安若也不嫌弃,从他手里挑了一朵最饱满的,美滋滋地插在发间。这让她顿时从精灵,一下变成一个冒着土气的乡村野丫头。
不过……
他眷恋的目光,依旧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对……对不起。”年少的贺天擎支支吾吾,在她面前,惭愧地几乎抬不起头,“你……你恨那个撞伤你的司机吗?”
安若眨了眨澄澈的眸子,璨然一笑,“不恨。为什么要恨。警察叔叔说,如果不是他及时踩下刹车,转动方向盘,我肯定别想活了。所以,他不是坏人。我想也许他是工作太累,开着车就睡着了。”
……
她当时有说过那么善解人意的话吗?
安若扶着前额,苦苦思索。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曾经和贺天擎有过这样的一段交集。
“当然有!”贺天擎在电话里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兴许是听出安若的语气没了抵触,又变得自然平和。他兴味盎然地接着说,“我就是因为你的这句话,才爱上你的。”
呵,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懂什么爱不爱的呀!安若杵着湿漉漉的栏杆,想笑。
因为灰色记忆里的这点美好,让她一整天都愁眉不展的脸上,又浮现了久违的笑意。
这时,贺爸贺妈抱着快要睡着的澄澄回来了,看着他们相扶相携,相亲相爱的模样。
安若的眼眶里,又涌上一些湿润和感动的东西。
见她久不说话,贺天擎在电话略显焦急的问,“安若,你还在吗?”
“在。”安若百感交集,“那你告诉我,后来呢?”
“后来,”贺天擎笑得更大声,更开心了,“后来你父母来了,我被吓得一溜烟的逃跑了。”
“我是说,再后来呢?”安若纠正,“再后来,你就没来医院看过我了吗?”
从而让一段可能萌芽的青梅竹马,就此夭折了?
“嗯。”贺天擎遗憾地应了声,解释道,“因为被学校的老师告状,说我每天都违反校规,擅自离开校舍,甚至逃避晚自习。可我又说不出具体去了哪儿。所以,我叔叔婶婶,也就是我现在的父母,狠狠的教训了我一顿。等我再抽出机会去医院时,你已经出院了。”
安若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安若,你不知道,当我在珊珊的寝室里再度见到你,听见你叫安若时,真怕你会当场认出我!”贺天擎的嗓音低沉回旋,犹如深秋的一缕晚风。
安若理解这种心情。
就如她在五年后,第一次在诊室见到郝驿宸一样,即怕,又充满了期待!
“所以,安若,别轻言离开我。我承认,我对杨婕有好感,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可这种感情和你的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不值一远。”贺天擎的声音,已经显示出某种疲态,但他依旧兴致不减。
而安若也敢说,这肯定是他们夫妻俩,通过的最长,也最坦诚,气氛最美好的一次电话。
“还有,安若,如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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