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素怜目光微微转了转,几分困惑几分怀疑几分了然,落在东方舞腹部停了停,然后她十分乖巧温顺地点了点头,道:“夫人你好好休息,那我先出去了。”
夫人看着姬素怜的身影隐没在门外,才转目瞟向大夫,道:“大夫,舞儿她怎么样?是病了还是?”
大夫垂下眼睛,似乎刚才他那眼中种种闪过的情绪根本不曾出现过,一切都只不过是别人眼花而已。
他十分平淡道:“夫人,大秀她、她没有生病,她只是……嗯,只是有喜了。”
“有、有喜?”夫人的声音略略有些高,但她所表现出来的惊讶并不是很大,反而微微含着某种道不明白的情绪。
“已经有几个月了?”
“夫人,她的身孕并不是很明显,还不足两个月。”大夫答得条理清晰,言语间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那麻烦大夫你开些安胎药给她。”夫人淡然看了大夫一眼,完全以局外人的身份漠然道,“嗯,这事,还麻烦大夫你保守秘密。”
大夫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讶异于夫人这话的原意,不过,既然夫人吩咐到,出于职业道德,他向来都会替病人保守秘密的。
外面,原本该走远的姬素怜,在出了门后,她心念一动,却趁着无人发觉的时候,闪身躲到旁边的围墙下。
夫人与大夫说话的声音都不高;但隐隐的,姬素怜还是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谈话里无意得知了真相。
在惊讶与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竟然没有走开,隐在暗影里目送大夫离去后,她又鬼迷心窍的潜了回来,继续躲在门外那堵围墙,偷听着里面那时断时续的说话声。
大夫走后,夫人屋子里便只剩下荣妈妈、东方舞与平儿而已。
“舞儿,你告诉娘,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夫人没有一丝生气的表情,就连眼神语气也是淡淡的,她眼底深处甚至还隐隐有些欢喜。
东方舞没有说话,连眼睛都没有转动一下,似乎她仍是以前那般痴傻,似乎她因为发疯,连说话的能力也丧失了般,此刻,面对夫人带着循循善诱味道的问话,她表现得就跟个哑巴一样。
夫人等了一会,又继续耐着性子问道:“舞儿,娘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肚里孩子的父亲是谁,你想想,日后他出生了,你总得让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人;总得让他知道自己该姓什么。”
沉默、安静、木然。
是东方舞进入这个院子后所表现出来的所有情绪。如果刚才不是因为那碗药的浓苦味刺激到她的嗅觉,她根本不会呕吐,更不会有人发现她有了身孕。
一个整天被夫人命人关在绮香苑看着的大秀,突然有了身孕,这样的事情怎么说,都让人觉得诡异到匪夷所思。
夫人见状,只得垂下眼睛,沉沉地叹了口气,她想了想,再抬起眼睛,却是透着无比迫人的凌厉光芒,盯着站在东方舞身后一直垂首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平儿。
“平儿,你整天贴身服侍大秀,她的一举一动,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夫人冷眼掠了东方舞一下,心下又是憋屈又是无奈,若是东方舞肯如实告诉她,此时她又何必做这丑人,非逮着平儿似审奸细一样审问,“她不说,你来说,孩子的爹究竟是谁?”
“夫人……”平儿闻言,咬着嘴唇,垂着头,战战兢兢走到了夫人跟前,扑一声便重重跪了下来,“奴婢……奴婢虽然日夜侍候大秀,可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大秀这身孕是怎么回事啊!”
“嗯?你也不清楚?那你平日都做什么?我让你照顾好大秀,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夫人因为病着,中气不足,喝问的声音并不高,但她冷眼一瞪。平儿便立即觉得自脚底冒出一股寒意,直升头顶而上。
平儿当下惊惧交加拼命瞌头。
道:“夫人,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奴婢几乎从来就没离开过大秀。”
“那你可曾见绮香苑里的小厮有谁胆大包天到敢悄悄潜入大秀的闺房?”夫人想了又想,决定先逐一从绮香苑内部身边的人查起。
她就不相信,东方舞闭口不说;她自己就撬不出那个男人的真面目来。
平儿思考了一会,才小心翼翼摇头,道:“夫人,没有,奴婢从来就没看见二门外的小厮有谁进到内院来。”
“不是小厮?”夫人神色间并没有表现多大惊讶,只是下意识重复了一句,“那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男人敢摸入绮香苑?”
平儿愁眉苦脸的想了半天,在夫人阴沉不定眼神下,又摇了摇头,道:“夫人,奴婢平时真的跟在大秀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奴婢从来就没看见过有别人进入绮香苑。”
“夫人你是知道的,自从大秀她……嗯,她连绮香苑都甚少出去,自然也没有机会在外面认识什么……男人。”平儿声音极小,虽然她将脑袋埋得极低,但却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说出这句。
夫人挑眉,冷冷地笑了笑,声音含着明显讥讽,道:“这就奇了,没有别人进入绮香苑;她也没有机会出去认识别的男人;那现在,平儿你来告诉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从哪来的?”
“总不会不需要男人,她自己就能怀孕吧?”
夫人那幽冷讥笑的声音,令平儿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跪在地上,更是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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