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下午第一节课上了半个多钟头,西北天空忽然冒出大片乌云,向东南方向快速移动,西北方也呼呼地刮起来了,秦小恒马上意识到要下雨了。按照当地人们所说的,那是“跑马子湾”的雨来了,这种雨,来得快,下得猛。可秦小恒正在给学生讲课,又不能及时回家收衣服,尤其是那件藏有心爱的秘密的衬褂,要是被妻子爱琳收衣服时发现了,那还了得?他心里急得不得了,真想回家收衣服,但又不能停止讲课离开课堂。他忽而又想到,母亲与女儿育葵在家,母亲是一定会收衣服的。这种猜测在安慰着他,他继续讲课,辅导学生学习。
陈爱琳在学校厨房里做饭,忽然天空突然阴下来了,有个妇女说,快要下雨了,我的衣服还晾晒在外面,家里人不知会不会收。爱琳却说,我的婆婆在家,我是不愁衣服被淋湿的。可有一厨娘说,你婆婆吃中饭后,就牵着你女儿育葵往街上去了,现在很可能没有回来。爱琳急了,说,我去去就来,你们忙着。
爱琳急匆匆来到寝室门前,见衣服还在上面被大风吹得直摇晃,特别是那件秦小恒的灰色衬衣,在爱琳面前很显眼,她心里想,我今天又没有洗这件衬衣,难道小恒发了勤快还是婆婆洗了这件衣服?不管是谁洗的,收了再说。她用顶杆一一收下衣服,又拿到屋里,突然,在她从衣架上取那件灰色衬褂时,右手感到针扎似的疼痛,随即,一点殷红的血沁了出来。她很诧异,连忙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根大头针在灰色衬衣袖子上面,用手一抽,里面竟然出现了一黑色的东西,定睛一瞧,原来是一只乌黑的女人的辫子。她拉那辫子,但整个衬衣袖子带动了,辫子拉不出。又仔细一看,原来下面袖口还有一根大头针别着。她小心地把大头针抽出,只一拉,便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一只黑色发亮的长辫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好像一条青色而柔软的蛇羞涩地摇摆着身子。她又将另一只袖子的大头针抽出,又一拉,出现了同样一条“青色柔软且羞涩的蛇”,也在得意地摇摆着那可恶的身子。她心里立刻想起弟弟永旺曾对自己所说过的一句话,“姐,你要留点神,小恒手里藏有一双佳晶送给的长辫子。”她又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一幕:
那年,秦小恒考上了大学,上学的那一天,李佳晶要自己帮她照顾一下还在摇窝里的儿子陈小龙,自己想到佳晶已经是弟弟陈永旺的妻子了,况且有了一个儿子,她送他一程路不会出什么事,心一软,就答应帮她照顾儿子。可佳晶回来后,那双长长的发辫也就没有了。当时自己想到肯定是剪下送给秦小恒了,但为了不发生争吵,为了弟弟,也就没有问她。
这真是“踏破铁脚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工夫”。陈爱琳气得浑身发抖,心里说,老子寻找这双辫子找了大几年,都没有找到,今天突然从逼眼里冒了出来。秦小恒,你这个狗东西,嘴里花言巧语敷衍老子,却暗中和那个臭妖精打得火热,还把那臭妖精赠送的辫子像宝贝一样保存着,老子这次可饶不了你。她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连忙从寝室对面厨房里拿来刀和木砧板,放在寝室地面上,便举刀猛砍着辫子,一边砍,嘴里一边愤愤地说,“叫你藏!叫你藏!藏你妈的个逼!藏你妈的个逼!……”不到几分钟,一双乌黑发亮的长辫子被砍得零零碎碎,散落一地。
这时,下了课的秦小恒,忧心忡忡地跑到寝室前,发现衣服收了,连忙推开门进来,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陈爱琳正举着菜刀砍着辫子。他心里一阵酸软,眼圈儿立刻红了。爱琳抬头见小恒进来,连忙举着菜刀,瞪着眼说:
“你是来收李佳晶的辫子的吧,可惜,你来迟了,老子替你收了,也把她砍得稀巴烂了!”
秦小恒心里心疼不已,好似万根钢针在扎自己的心,他眼里噙着泪水,说:
“你—— 你—— 怎么不问个详细,就这么随便砍了?”
“老子比鬼都明白,还要问她姆妈个么逼?!你这个流氓,你这个sè_láng,你跟老子交待清楚,你与李佳晶究竟搞了些什么鬼名堂?”
“你不要误会,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我……我只不过留着好玩,没什么别的想法。”
“你不要诡辩,老子知道你是个诡辩专家!今天你跟老子说清楚,你是要辫子,还是要老子?”
“这……辫子又不是人,只是被你砍烂了的辫子,你—— 烂辫子,我……我都要。”他十分痛惜地说,嘴里带着哭腔,似乎在求她。
“这是你说的,好!你还在明目张胆地欺负老子,老子现在就把它扔到河里去,老子连逼毛渣滓都不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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