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雄揉了揉太阳穴,深恶痛绝似的对子涵说:我也有些事要处理,先离开一下。
然后,他起身,离开。连看一下病床上的老先生都没有。
子涵也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她只是笑笑,这种时候,说再多的话也还是这个样子罢了。
——她,一个人,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也没有回头,她也不想回头。
楚世雄走了,然后进来两个保姆。刚才容纳下二三十个人的大病房内,现在也就只剩下子涵,两个保姆,以及她那依旧昏迷的爷爷。她想笑,却笑不出声,只是轻轻拨通了一个电话:你上来陪陪我。
好。医院的大楼下,在红色法拉利车内,嘉明放下手机,开门,往医院走去。
幸福是什么?
南希不知道。
对于她而言,这类字眼只存在于过去,那些只有片刻记忆的童年里。
只是,也许是过的太久了,真的是太久了,就连那些过往的味道也会忘记。
南希一直以为,她曾经历过幸福,她也知道幸福是长什么样子的,而且,人只要经历过了一种东西,那种东西就会熔化在她心头,永远也不会忘掉。所以她一直以为,她是幸福的,并且还会永远幸福下去。
只是,只是,她不了解孤独,对她而言,永远忘不掉的也许只有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痛吧。
——一个人若是孤独的久了,是会忘记很多东西的,比如幸福,比如快乐。
只是,她不想忘记,她不敢忘记。
——如果那些已经变得细的如丝如缕的记忆再消失的话,她真的不知道她该以什么样的姿态走下去。
她一丝一毫地榨取着记忆,从中吸取那一点一滴的幸福的味道。
可是,她不知道,记忆越甜,就越是伤人,就如毒药。
——记忆越甜,就越是伤人。
多少次,她从甜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迎接她的依旧是冷冰的现实,和如宇宙般深远绝望的孤独。
她痛,她冷,她害怕……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只是由她一个人扛着而已,然后,她就这样在黑暗中,把头深埋在双膝里,缩成一团,等待明天的新阳升起。
画,还躺在南希的怀中,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她走啊走,走啊走,她就想这样走到生命的尽头。
果然,她真的就走到了尽头了。
对,尽头。
北陵坐在圣辉大教堂内,夏日的阳光充满了腐朽的诱惑,它直直地照射在这座古老的教堂上,然后,就像是上帝降临世界,要从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驱赶这个世界的丑恶一样。
所以,这个教堂,常年处于阴暗的教堂,为世俗的人们吸纳和承受罪恶的教堂,此刻正散发着源自灵魂的深深的恶臭。
它来自这儿的每一砖,每一瓦,以及高大的上帝和那扭曲着灵魂的五使徒,它们的每一部分,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以及那每一克深负丑恶的灵魂。
整个夏天,没有人愿意来这里。
当然,除了神父,除了那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比如说,北陵。
他坐在最后一排,窗外的阳光透过窗静静地洒在他的身上,把他与教堂内昏暗的光线隔离开来。就这样,他的周围像是布满了黑暗的触脚,随时准备将他吞噬。
他抬头仰望天空,阳光有些刺眼,他觉得眼睛很疼,看来,阳光真的不属于他。
他站起身来,走向黑暗。黑暗中似乎传来一声声得意的笑,似乎在对北陵说,是它赢得了这场战争,它要将他吞噬,它要将他毁灭成灰烬,骨头都不会剩下。
北陵笑着,抬头,挺胸,走进黑暗里。
他本诞生于黑暗,黑暗才是他的一切,他有什么好怕的呢?
从炽热的阳光里走向黑暗,这瞬间晦明的变化,是人类眼睛不能承受的,然后,北陵在那视力近乎盲的几秒钟里,他看到了那么多坎坷的回忆,是那么多不愿意记起的东西,,罩住了他的所有,直到,看着它在苍白的挣扎之后,渐渐抽搐着陷入最终的窒息。
第十七章 左手微凉,爱在彼岸(一)
南希走到了尽头,她的尽头是那如溃烂了的伤口般无法愈合的灰街。
这条灰街,宛若亘古以来都不曾拂动过的水池,装下了太多的沧海桑田。
她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巷里轻轻钻出来,突然看到这一片充满孤独的世界,她突然有了一种海阔天空的感想,整个东城里,那些伫立着的高高的楼房,就像无数的重压一般压着南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一眼望越灰街,看到西城那些低矮的土房,生平第一次,她有了心动的感受。
当这一充满渴望的感受从心中萌发,然后传遍全身每一处,乃至每一个细胞。这种感受,就像是时光错乱了般,与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个时刻重合
原来,这并不是她第一次体验这个叫做羡慕的情感。
她站在灰街的边缘,轻轻地她把画放到了脚边,时光变得冗长,然后,在人们不断的叹息声中悄悄老去。
南希透过时光流逝的裂缝,窥见了那一刻温馨的回忆。
只是,时光太久了,她也想不出那是个什么样子的时刻了。
然后,她又轻轻将画抱入怀中,走向南边,走向圣辉大教堂的方向。
炽热下的教堂,那流动的红色也越发的清晰,门前两边的两樽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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