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回答。最后是那所谓的“另一个人”保护我逃走,然后忧心忡忡跟我说:“阿豆,你明明爱他,还这样演戏,不好吧?”
是,我恳求自小相识的男性朋友来跟我演戏,不然还能怎么样呢?我笑:“安啦!没所谓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头痛得慌,好像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亲手拿刀割掉了,以后再也不必相遇、甚至不必再想起。可是我要笑,再痛也要笑。我就是这么没心肝的家伙。
“凌玉,对不起,我爱你。”我默念着,醒来。
还是牢房,没有灯火,整个空间是黑的,混杂了血腥味,这份黑暗几乎凝稠如固体。“凌玉”这两个字余音袅袅,不可以的啊,要快点忘记他。我轻轻的哼起歌。
嘴巴还是被塞住,但是并不妨碍我哼出旋律。至于歌词,可以在我心里面流淌,只要我自己能听见,那末嘴巴能不能出声,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心情好啊心情坏,有什么好假装,反正天若真的塌下来,我自己扛。天气好啊天气坏,有什么好紧张,反正下一秒钟的我,开始、开始、开始流浪……”
就算手脚都被绑住,但可以幻想自己是个自由人,可以穿起一件半旧的暖和毛衣、一条牛仔裤,在阳光或微雨的日子里,就这样轻轻的去流浪。遥远的地方有亲切的陌生人,再也没有辜负、没有亏欠、没有负担。
我最大的梦想不过是那样去流浪。\
第四章 抽剑
外头忽然传来奇怪的声音,打斗?跌扑?人的惨叫?统共听不分明。而后,我的牢门开了,一线灯光洒进来,旋即扇面铺开。应该不是很强烈的光芒,但对我这双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来说,是个巨大的刺激。我不太能睁开眼。
一个人进来,背着光,我看不太清。但是那个身高、那个轮廓,尤其是那身黄袍,很难叫人认错。
我微微一笑,闭起眼睛,继续哼歌。
“向右转啊向左拐,有什么不一样,反正每一条未知的路,都有未来。我和谁在谈恋爱,有什么大惊小怪,反正下一秒钟的我,早已、早已、早已离开……”
也许马上又要承受痛苦了,那末,在鞭子落下之前,让我一晌贪欢、多哼一段歌。
他默然片刻,抽出宝剑。
真的要死了吗?我停住旋律。虽然已经做过思想准备,但真的面对这一刻,还是茫然并且害怕。
我从来不是什么大无畏的人,看到刀光剑影的当然会怕。但害怕和屈服又是两回事情。我没有吱声。
他一手护住我的手腕,“嚓嚓”将绳子割断,再将我的脚也解放出来,扶我坐起:“昭,你怎样?”
是错觉吗?他的声音好像比前几次清澈很多。像这样的变态恶魔,居然有这样清澈的声音,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我出呻吟。身上痛得像是散了架,上刑的人实在没有吝惜力气。
他到这时候才“哦”一声,将我口中的东西取出来,摇头道:“笨蛋,笨蛋。”仍然无比怜惜。
牙关好酸,我的口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一些出来,滴到他高贵的黄袍上,真是罪过。他大人大量,完全不介意的样子,打横抱起我,走出去。
要到哪里呢?我头倚着他的肩,昏昏沉沉想:接下去又要做什么?拿铁钉凿穿我的双手?或把我绑在柱子上烧死?
他脱去我的衣服,把我放进木制大水桶中,替我洗澡。
人受折磨太过,几乎失去了羞耻之心,我任他脱去我被抽打破碎的囚衣、并把我放进木桶。桶中的水稍微有点烫,激在伤口上,我又呻吟一声。
“烫?”他立刻问,便抱我出水,将他的淡黄袍子脱下裹住我的身子。亲手在旁边舀起些冷水来,将桶中水拌得凉了些,用手去试试温度,这才重新放我进去,边道:“觉得太凉的话,马上跟我说,我再给你冲热水。”
忽然对我这么好?非奸即盗。我蹙着眉,不知他想做什么。他误解了,飞快问:“痛了?”手停下来。
他在帮我洗浴,手势温柔,并没有怎么碰痛我。木桶中的水泛着幽香,类似某种草药味,也许是用来治疗外伤的吧?我低头凝视着自己的身体:多亏他上刑时手下留情,基本没有破皮,只是留下无数瘀青,加在色泽如玉的柔软肌肤上,几乎有一种残酷的美感。
当然,严格来说,这具身体不是我的,而是“程昭然”的。她确实是个美人。美人难免要多遭些劫难,我郁闷的只是:凭什么要我来替她遭受这些劫难?
外头忽然又响起声音,这次是确凿无疑的打斗声,先近、后远、而后再拉近。
他在我身后低声道:“以后你会不会记得:在这样的时刻,我头一件想做的事是救你出来、并替你洗澡?”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身体已经洗干净了,他抱我出来,用雪白毛巾替我擦干。某人撞门而入时,他用最快的速度拿起旁边的玄缎斗篷,包裹住我的身体。
“当当”的兵刃相交声,先进来的一个人把后进来的一个人劈倒在地,回身对着我们,唇边扭曲的笑:“阿季,你当真造反。”
我瞪大眼睛。
手里拿着沾血长剑冲进来的、这个人,身着赭黄袍衫,衫上绣五爪金龙,眉尾稍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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