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撞进一个怀抱里，赫连笙吓了一跳，急忙站直身子。
“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扣住的手腕，拉进了宿舍旁边茂密的林间。
冬季的闪电营，满地枯黄，唯有这一片林子依旧繁茂青葱，可以遮人挡物。
突然被拉进这片林子，赫连笙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但是那禁锢着自己手腕的手力量极大，容不得她挣脱分毫。
原本的惊慌在几步路的时间之内就平缓下来了。
在这个偌大的闪电营，敢这么光明正大又这么蛮横无理地对待自己只怕只有顾承胥了。
想着，赫连笙便索性放弃了那根本毫无效果的挣扎，任由他拽着自己走进了这一片茂林之中。
后背猛地撞上粗壮的树干，赫连笙痛得差点喊出声来，气愤抬头，对上的却是顾承胥很不友好的眼神。
赫连笙微微一愣，自己又怎么招惹到他了？真是个喜怒难辨的奇怪生物。
“我说的话，当耳旁风？”
顾承胥单手撑在赫连笙身后的树干上，微微俯身，看着赫连笙，冷冷问道。
“什么意思？”
赫连笙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和怒气弄得一脸茫然，只能暂时压下自己心头的怒意，问道。
顾承胥低头，看向赫连笙身上那件外套。
一件男兵的外套，还真是碍眼得厉害。
赫连笙顺着顾承胥的目光看去，然后落在了自己身上的这件外衣上。
解释的话语呼之欲出，却生生忍住了。
为什么要解释？他们之间说到底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她愿意穿谁的外套，愿意跟谁走得近，都跟他有什么关系？
赫连笙的沉默让顾承胥眸中暗黑的色调更深了几分。
“脱了。”
顾承胥看着赫连笙，语气依旧清冷，此刻还带了几分霸道的意味。
“凭什么？”赫连笙抬头，看向那张近在咫尺，帅的有些妖孽的脸庞，反问道。
“凭什么？”顾承胥轻笑，低头，再次靠近了赫连笙几分，“你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凉薄的唇，吐露着同样凉薄的字眼。
“赫连小姐也许不太了解我，”顾承胥嘴角微勾，轻笑着，模样玩世不恭却又带着一丝暗沉的艰涩，“我这个人，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如果你不愿意听，我们的合作随时可以终止，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然后你的死活，我不会再去关心。”
顾承胥说得很轻挑，这场在赫连笙眼中生死攸关的交易到了他的口中却像一场可有可无的游戏一般。
赫连笙就这么看着顾承胥，看着他那浑然不在意的样子，真的很想就这么走了。
复仇而已，没了他，自己一样可以。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上蹿下跳，但是最终，还是被赫连笙扼杀在了脑海之中。
其实顾承胥说得也没有错，一无所有的自己凭什么去跟他谈条件？
而她，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前，不能贸然地选择离开。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两个人都是满身是刺的性格，寸步不让。
赫连笙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顾承胥，两人之间总是会演变成剑拔弩张的样子。
她明明可以忍受各种各样的委屈，可以放低姿态，只要不影响她复仇，许多事情她都可以选择不去计较，可是偏偏在对上他的时候总是会失了那份隐忍。
林外，脚步声不断，都是吃完了午饭回宿舍的女兵。
林内，两人依旧保持着这般扭曲的姿势，没有人先说话，也没有人先有什么动作。
这样的僵持维持了许久，最终到底还是赫连笙先妥协了。
赫连笙伸手，当着顾承胥的面，一颗一颗解开外衣的扣子。
因为寒冷而泛红的手指略微有些颤抖，动作也显得没有那么利索。
顾承胥的眼神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变深，但是整个人却依旧还是那个姿态，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慢慢地解着纽扣。
把所有的纽扣都解开，赫连笙连头都没有抬，脱下了身上肖宏昱给的外衣。
寒风凛冽而过，夹杂着雪花，缓缓飘落。
下雪了。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的还真是时候。
赫连笙就这么站着，任由雪花一片一片在身畔飘落，间或有几片落在身上，又匆匆融化。
“满意了吗？”赫连笙抬头，看向顾承胥，问道。
顾承胥这才轻笑着站直了身子，对于赫连笙明显带着恼意的态度毫不在意。
伸手，拿过赫连笙手中肖宏昱的外套。
赫连笙下意识地攥紧了。
可是她的力气在顾承胥面前显得那么地不值一提。
最终还是被顾承胥毫不费力地给拿了过去。
“放心，我会帮你还给他的。”
顾承胥说着，拿着外套，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看着眼前隐忍着怒气的赫连笙，眼中带着几丝玩味。
他不喜欢她身上那种压抑的沉稳，所以总是想要去气她，看着她生气抓狂的样子，就好似连自己心底的阴霾都跟着见了太阳一般。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才能正式开始我们之间的交易？”
平缓了一下心中的怒意，赫连笙抬头看向顾承胥，用一种极度平静的语气问道。
“怎么，已经等不及了？还是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耐了？”
顾承胥看着赫连笙，不无讽刺地问道。
“我并不是你的兵，我也不需要上阵杀敌，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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