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站着的小平安,惊呼一声,快步跑过来,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把糖葫芦捡了起来。
刘大夫叹息一声,不再多想,接好骨头,立刻就要验尸,奇怪的是,整具尸体连个伤口也没有。然后刘大夫照例是要翻看眼睛,等到将男人眼睛翻开后,刘大夫蹬蹬蹬连退三步,脸色煞白,吓了一身冷汗。旁边等着的那些街坊邻居也围了上来,无一不是惊异不已,奇了怪哉,这汉子眼睛怎么变成墨黑的了?
自觉事情不妙的刘大夫匆匆检查了一番,最后以发病暴毙盖棺定论。自己匆匆忙忙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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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到底是走的不明不白,城外不远处山脚下最近又添了一座新冢,坟前的贡品除了老三样外,还多了一串糖葫芦,没了外面包裹的糖浆,显得皱皱巴巴。 除此之外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坟头上压清纸的不是寻常石块,而是一堆碎裂的泥快,大体还能看出是个泥人的形状。
就在男人走后不多长时间里,发生了件骇人听闻的事,官府派人调查男人死因的时候,去到了男人做工的地方,发现这处安置在城外的官家铸器坊,三百余名长工,全部身死,无一幸免,且死状与男人相仿,双目漆黑如墨。最可怕的是前往调查的那些衙卫,在回来后的三天内也尽皆暴毙,此事虽然被衙门压了下来,但人多口杂,到底还是漏了风声。
自从爹爹走了之后,小平安的娘亲原本就孱弱的身体愈发的虚弱了,没过多长时间便彻底卧床不起,刚满四岁的小平安再也不见了往日的稚嫩,一夜之间长大了。每天天不亮便出门去巷口水井那里打水,第一次没经验,拿了一只不比他小多少的水桶,等到装满水之后,才发现无论如何都抬不回去,打那以后,孩子就再也没有用过那只桶,而是换了一只小了许多的,无非就是多跑几趟而已。
没多长时间,仿佛无师自通,孩子就学会了洗衣做饭,甚至还能跟着附近的采药人去往最近的那座山头采些草药回来换钱。说是采药,其实也就是跟在那些采药人后面,将他们无意或者故意丢下来的未长成的草药捡回家而已。
好景不长,之前来家里的那些街坊邻居,尤其是健壮汉子,渐渐都出现了一些不适,起初没人在意,直到那位刘姓大夫突然暴毙,且双目漆黑后,再结合坊间的传闻,人们这才害怕起来。不过,为时已晚,这些男人没过多长时间便全都死去了。
自此以后,整条巷子就只剩下了小平安一家,再也没人会时不时的接济一下母子两人,以往那些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婶婶们顿时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往日里市井之间泼妇吵架用的尖酸刻薄的骂人话,全部都朝向了母子二人。
也再也没人愿意带着孩子去山里采药,原先那些总是叫孩子跟住了别走丢了的采药人,看到了孩子后总是远远绕开,更有甚者还朝着孩子的方向吐口唾沫,骂声晦气,然后在一旁人的催促下才走开,直到没了人影还有骂骂咧咧从远处传来,什么“不详之人”“克死了自己爹不算,连别人家也要祸害……”
自那以后,孩子再也没和别人一起采过药。结果也就是每次的收获都少的可怜,往往一天下来只够换几枚铜板。
每一个人,有其依附之物。娃娃依附脐带,孩子依附娘亲,女人依附男人。但也总有例外,有些人啊,什么也依靠不了,那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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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本就漫长的冬季变得更加漫长。
病榻上的女子已经骨瘦如柴,原本美丽的面目自然也变得干枯丑陋。
刚刚从药铺买药回来的孩子,放下肩上的背篓,将药煎上,发现他娘亲已经醒了,立刻来到床前,柔声问道,“娘亲,好些了没有?”
女子艰难的笑着说,“好多了,一点也不难受了。”
孩子大喜,“谢天谢地,药铺的伙计果然没骗我,这药果然是有用的!”
女子痛苦艰辛的想起身,奈何没有力气,在孩子的搀扶下这才半坐起来。
孩子就坐在床前的小板凳上。
女子颤颤巍巍的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孩子因为长期采药而消瘦黝黑的脸,仔细凝视着孩子的脸庞,受尽病痛折磨的女子,在这一瞬间突然绽放出幸福的笑容,轻声道,“小平安是我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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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年冬天。
女子到底是没能熬过那个漫长的冬天,死了。
她闭眼之前,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枚铜板,递到孩子手里说,“娘亲想吃糖葫芦,你去给娘亲买回来吧。”
女子看着孩子出门的背影,缓缓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一定要活下去,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门外窗沿上有只全身布满裂痕的娇小泥人,最终没能抵住寒冬的凛冽,碎成了一地泥块。
从那天起,城外的新冢旁边又多了一座新冢,相同的是,压纸的依旧是一堆泥块,还有坟前的一只糖葫芦。
从那天起,张平一就成了孤儿。
只不过,孩子已不在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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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你在发什么呆啊?”
“小师叔在想啊,要给小宝灵买糖葫芦吃。”
“那你说话要算数的,我们拉钩。”
“好,拉钩。”
大丫和小丫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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