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女将第六十四章 生不如死(1/2)

至于段三，则坐在房中，手里摩挲着一朵簪花。那簪花除却花心凹槽还如旧缀有些许颜色，其余地方都已露出底色且极为光亮，可见时常有人摩挲所致。

段三的眼波平静，不是惯常的冷漠，也不是见到琳琅的温暖，这样的平静，却显得他整个人有些萎靡。那枯凹的双眼，好似年近古稀的老者，不仅是岁月的沉淀，还有临近死亡的气息。

六日来，他也是与上华夙暗中较量的那一个，亦或许在上华夙眼中，他也同徐琰一样在明处。

三个人都不知道互相在想什么，却又没人猜测对方，都在等，等苍鹰出穴的那一刻......

为了避开上华夙，小梨故意白天昏睡，晚上清醒，就这样又休养了三日，终于感觉身体气力完全恢复了，她也提出离开，遂次日一早，徐琰来送。

“我们在峪谷中的一处高地，这里只能骑马出入，你且多穿些。”

锦绣不放心的给小梨又找了件披风裹好，这几日折腾的她只余皮包骨，瘦得瘆人。

“谢谢。”

小梨戴上披风兜帽，没有辞别，转身利落上马，扬鞭离去。

她脊背高挺，倔强而孤傲，踔然决绝，自始至终，都不曾回过头，亦不含流连。

蹄声阵阵，虽不如上华夙那日来时声势浩大，却因太过分明而扣人心弦。由近及远，叩响的也不仅仅是锦绣一人的心房。

“哼，扫把星终于走了。”琳琅从屋内走出来，掐着腰气愤磨牙。

“锦绣。”

“来了爷。”

锦绣没有接话，正巧听见上华夙唤，连忙转身回屋。

如今连琳琅也视小梨为仇人，可她却越发的狠不下心。她想着也许是为了自己的主子，也许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总之，她希望小梨能逃离这场即将而来的暴风雨。

琳琅也紧随其后进了屋子，仍旧笑意盈盈的服侍在旁。她的笑，像是夏季的向阳花一般朝气蓬勃，总会让看到的人为之心情大好。

上华夙白衣长袍，窝在火炉旁的书桌上，神情依旧恹恹的，像是得了风寒的病人，却也随着琳琅的笑而弯起嘴角，淡淡的道：“去叫老鬼来，我这身子不舒服，似是又要发病了。”

“是。”

锦绣转身离去，很快一匹马出了庄子，去往峪谷之上，山鬼的居所。

山鬼下午而至，诊脉，写方子，不苟言笑的接过上华夙递给他的药材，起身要离开。

“老鬼，你这些年也从我这拿了不少稀世珍宝了，请问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医好呢？”上华夙语气难得温润有礼，好似回到了与小梨初识那日扮作的彬彬公子。

山鬼步履依旧，不为所动的前行。

“治好我，我给你一座药山。”

山鬼还是不停，上华夙一只手托腮，眼睛半眯，幽幽的补充道：“西坞商埠的芦尾堂，以后你买什么我掏钱。”

山鬼驻足，却是摇摇头，也没有走。

“你是想说......爷这病你治不好？”上华夙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些迷离之际的慵懒。

山鬼不动也不答，让他不由蹙起眉头，抑郁的嗔骂道：“你丫的不是会写字么，要说什么写下来不行吗？每次都让我猜，烦死了。”

然上华夙却知道他的习性，骂过之后还是继续猜测道：“你是想说你全好治不好，但能......治好一半？”

山鬼岿然不动，令他哀叹，神情颇为无奈，“那是......在我发病时有办法让我清醒？”

山鬼仍旧不应，气的上华夙磨牙，郁悴的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轻敲，眼眸侧转看向火炉，“那就是......”

“是个屁。”上华夙厌烦的挥手将桌子上的笔架扫进了火炉，怒火滔天的瞪向山鬼，“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想治了，以后你休想再从我这里拿走一根药材。”

山鬼提步继续离开，却被锦绣拦住了去路，她笑意盈盈的道：“山鬼大人莫急，我家爷要发病了，情绪未免焦躁，您要说的......是不是有办法让我家爷发病次数减少或者时间缩短？”

山鬼终于是点了下头，伸出了一根手指，代表他认同了锦绣的第一个观点。

“可这不是您一直在做的事吗？”

锦绣也疑惑了，早两年山鬼为了一株罕见药材，便跟上华夙提出过这个交易，这些年也的确因他的救治，上华夙的发病次数虽无减少，但至少有迹可循。

山鬼伸出的那一根手指突然弯曲，指尖部分折向掌心，只余指根依旧竖立。

锦绣也学着比划了一下，猜测道：“一年九次？”

山鬼摇头，锦绣又反复的折了几次手指，赫然间恍然大悟，激动不已的问道：“半年一次，山鬼大人你是说半年一次吗？

上华夙听见这话也难得面目沉静，神经绷紧，假如半年一次，那他便不用再像如今这样生不如死的活了。

山鬼点头，锦绣忍不住惊呼，兴奋的呼唤上华夙，“那太好了，爷，您听到了吗？”

上华夙握在袖子里的拳头逐渐放开，明眸闪过一抹光亮，却在下一刻眸光一转恨意难平。

旋即上华夙拍案而起，震碎了整个书桌，他快速移形到了山鬼面前，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好你个山鬼，你早有办法居然还敢拖了我这么久！”

山鬼波澜不惊的拂开了上华夙的手，他也有武功，且上华夙还是他的手下败将。

上华夙撸起袖子，怒气冲冲的呵道：“来人来人，敢骗爷，爷这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