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曲3.朝露映夕痕(4/7)

他年少气盛，败给了自己的弟弟，心里是不好受的，可有这个穿红衣的小丫头日日照顾他，虽然脾气暴躁了点，还是让他的心情有些好转。也许就是那一段时间的相处吧，那抹红色的身影便印在他的心里了，甚至因为她无意间说的一句话“我喜欢穿白衣的男子”他就一直都穿白衣，从未变过。

正当他纳闷为何这个小丫头身边没一个侍从，偏偏暴躁的性子也遮不住她身上的贵气，腰间上好的羊脂玉佩也不是普通人家负担得起的时候，有人找上门来了。

原来夕颜是兰陵王室苏家的女儿，是兰陵王上唯一的宝贝女儿，偷偷溜出来玩，碰巧救了他，侍从找到她的时候，皇甫澈的伤还没好，就随着夕颜回到了兰陵，这一去一待，便是七年。两人情同兄妹，皇甫澈也取得了兰陵王的信任，成为了兰陵王的义子，名字也改为苏澈，让皇甫澈这个名字成了历史。

转眼间，夕颜就到了及笄的年龄了，苏澈也已经十九了，是该成家的时候了，正当苏澈准备向兰陵王请旨娶夕颜的时候，夕颜这个小丫头却又偷溜出去玩了。原本他以为只是像平时一样，却没料到，夕颜遇到了无痕。

回忆被骤然打破，无痕，又是无痕，当年便是无痕助皇甫卿尘打败他，夺了本该属于他的王位，这仇，他怎能忘？而今，又是无痕抢了本该属于他的夕颜，他心爱的女子，他怎能不恨？他一直在监视他，直到他与朝颜的事天下皆知，他才赶来，这一次，他算准了时机，要将自己失去的一并夺回！

唇边的狞笑，在黑暗中如饥饿的豺狼，让人不寒而栗。

7

几天后，朝颜还是带着满脸泪痕，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纵然已经猜到，还是要求一个结果，仿佛下定了决心，朝颜来到郊外的竹楼。

竹楼里的无痕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和衣袂摩擦的声音，知道是朝颜来了。这固执的性子，倒是和夕颜很像呢，即使知道结果，也要再听我再说一遍让她伤心的话。想到夕颜，一向古井无波的无痕脸色微暗。

半响，一直没有人进来，脚步声到了门口就消失了，无痕终是开口说道：“进来吧。”

静默，朝颜终是推门而进，杏眸红肿，勉强挤出的笑容越发让人怜惜，可是，却无法打动无痕。朝颜看着与平时无二的无痕，心微微抽痛。果然，自己也不过是路过他心上而无痕吧，那留下痕迹的人又是谁？夕颜吗？泪水又要溢出眼眶，被她硬生生逼回去。

“无痕，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沙哑的声音，那里还是那个江南第一花魁？

“无痕，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记忆中，也曾有人这样问他，一样倔强的表情，一样热情如火的心，他伤了一个，还要再伤第二个女子的心吗？无痕恍惚间苦笑。

“有，”无痕回答，看到朝颜眼中有什么一瞬间亮起来，暗暗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朝颜，很抱歉，当初救你的确是因为与夕颜相似的容颜，”顿了顿，看着那一瞬间有暗淡下去的眸子，还是说，“我不会是你的良人。”

“夕颜……是你的谁？”极力忍住泪水，可泪水还是划过脸颊，朝颜问出最后的疑惑。

“吾妻。”朝颜转身向外跑去，之前压抑的哭泣肆无忌惮的放出，红色的衣衫越来越远。

“她终究还是恨你了。”卿尘缓缓走出，看向门外，说。

“是啊，我本就是无心之人，自然会惹她伤心，以前夕颜在的时候……”无痕的话戛然而止，眼眸黯然。

良久，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卿尘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被突然惊醒，无痕回过神来，冷笑。苏澈，皇甫澈，你这一步确实走的精妙，让朝颜扰乱我的心神，的确，这相似的面容、相似的名字以及那一身火红的衣裙多多少少影响到了我，却还不至于让我看不清形势，既然你不客气，我也不客气了。

无痕想着，他身边的卿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8

朝颜逃离竹楼，踉踉跄跄地跑到一条小巷，靠在潮湿的墙壁上，身体慢慢下滑，抱住自己的膝盖，任泪水肆意流淌，无痕，我给你的，你不要，我只好收回！

回想着半年的的点点滴滴：无痕在院里侍候草药，无痕坐在青石板上吹叶笛，无痕教她辨识草药，无痕慵懒的笑，无痕唤她“朝颜姑娘”明明是疏离的表情，也让她渐渐迷失，尤其望进无痕的眸子，那一汪深潭，让她深陷其中。心在不知不觉中丢了，他却不要……

“朝颜？妹妹？”苏澈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朝颜，终于在裙摆中间发现那一枚他未曾注意到的玉佩，上好的羊脂玉，依稀可辨“朝颜”二字，没想到，竟是夕颜的姐姐！

前几日苏澈让手下查朝颜的身世，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朝颜与夕颜竟是双生子！但是由于兰陵王室有这样一个预言，双生是不祥之兆，于是将刚出生的朝颜送给一户穷苦人家，本想等朝颜大一些就找个机会接回宫中，却不料六岁时朝颜被人拐走，从此下落不明。苏澈眼中闪过一丝温情，只一瞬，便又成了算计与复仇的火焰。

朝颜抬起朦胧泪眼，待看清眼前的温润男子，才惊觉自己竟然没有问过他的姓名，只是被他的一番又一番话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当下警惕的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苏澈，你的哥哥。”温润的声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