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光亮的时光中,古天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但到了此时,前后是白玉台阶,四周云雾缭绕,全然无法分清这里到底是何处。
踏,踏,踏,踏,踏……
每一步都寄托着古天麟的希望,他渴望离开这里,他渴望快点拯救黄凌薇,与她双宿双栖,但他的面前只有一级一级的台阶,无尽的希望之前,是无尽绝望,没有人知道,他的绝望有多强,更没有人知道,摆在他面前的绝望有多少。唯有一点,古天麟知道自己永不言弃。
“小猴子,你走了多久?”醒来的黄凌薇擦拭着他的汗水,不忍心的说道。
古天麟轻松笑道:“没多久,马上,我们马上就能离开仙界,我一定会救你。”
“放弃吧,我们已经没有希望了。”看着无穷无尽的台阶,坚强的黄凌薇也不禁轻笑着摇头。
“你答应我的,永远不会放弃。老实说,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能怎么样,前方的路究竟有多长?可是我知道一点,如果现在放弃,我们就没有未来,但假若我们坚持,仍有那微微的希望。”古天麟目光平静。
黄凌薇知他人,更知他的心,在这种时刻,能有知己恋人相伴,她别无所求:“仔细想来,我这一生也够了。有开心,有激动,有颓废,有悔恨,有愤怒,有哀伤,有幸福,有痛苦……我想吃的东西就会去吃;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我喜欢的男人就一定会去追;我憎恨的人就会去杀;最爱我的小猴子,我最爱的小猴子,一直都在身边。”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古天麟神情没有变化,但眼泪却不禁流了下来。
黄凌薇笑道:“天麟,我最后的遗憾就是大师兄,他陪伴我长大,是我最亲的哥哥。可最后,他被卷入四灵界争斗的漩涡,家破人亡,从正派踏入邪派。我真的不想他这样,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帮帮他,至少让他安心的活着。”
古天麟咬牙道:“不要,我才不要,有什么事情,你就自己和他说。这世上,能帮助周皓轩的只有你黄凌薇。”
“我已经不可能继续活下去,帮帮忙嘛?”黄凌薇趁着自己还清醒,对爱人撒娇起来。
泪水模糊古天麟的眼睛,他看不清方向,只是木偶般的前行着。
“还有……”黄凌薇犹豫了一会,又是叹息道:“一直,我一直都想对父亲说声谢谢,谢谢他做了父亲,又做了母亲,照顾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多年。我也想和父亲说声对不起,除了责备,除了闹脾气,除了和他发火,我没有好好的孝顺过他一次,哪怕一次都没有,好希望他能原谅我的胡闹,可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开出口。我真的好遗憾,在剑台的时候,我只顾你了,都没有对父亲说什么。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能帮我说出心意。”
“叔叔都懂的,其他人不懂,叔叔一定会懂你的。”
“父亲,好想再见到你,亲自和你说一声对不起。”黄凌薇一声呢喃,再度昏睡过去。
古天麟紧咬牙根,他不理黄凌薇的话语,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他渴望着,自己既然是天命所归的妖怪,那么一定可以踏破天路,走完这通天台阶。
不知走了多久之后,古天麟终于忍不住,他脚步一个停滞,差点栽倒在台阶上。他不断的呼气,身体各处都发抖起来。再向前一踏,古天麟全身的细胞都胀痛起来,身体本就不稳的他立刻失衡,眼看要栽倒,他一个侧步,让自己摔倒在台阶上,免得黄凌薇被白玉台阶嗑到。扑通一声,两人都重重的摔到台阶上,通天台阶角度不小,保持着向下的速度,躺在古天麟身上的黄凌薇居然滑了下去。
“薇薇!”古天麟痛苦的抓住她,可为踏完这通天之路,他全部的力量都已耗尽,没有抓住她的同时居然和她一起滚了下去。
感受着冰冷的玉石台阶,古天麟紧咬牙关,将黄凌薇的身体护住,与她抱成一团。
无情的天之路,冰冷的玉之阶。
越来越快的向下翻滚,让古天麟的意志越来越松。就连滚下天阶流出的鲜血都没有在意,他淡然想到:“最后,还是和姐姐一起死在天界,这样……也不错。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不用怕寂寞。”
昏昏暗暗的时光,古天麟想到许多的事情,他这一生都与挚爱纠结在一起,可到头来,黄凌薇还是遍体鳞伤,这个,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
“古天麟,古天麟,快醒醒啦……”
一声调笑的声音传入耳中,古天麟只觉身体格外的爽朗、舒畅,好似阳光般温暖,又似清泉般滋润,不自觉的,他想起了和薇薇姐缠绵的时光。
“喂,你别装死了,快点醒醒。”
迷迷糊糊中,声音再次传来,只是相比刚才,现在的声音暴力了许多。
古天麟轻轻的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在刺眼的光芒中,他看见一个半透明般的青年人,此男子长发及肩,衣着华贵,眼神亦正亦邪,望着他的时候,可以看到他身后所有的景物,好似一个玻璃人般。
“你?”古天麟刚刚苏醒,意志不是特别清醒。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你们妖怪的记忆应该非常好吧,不至于不清楚这个啊?”男子同情的摇摇头,似乎对他很失望。
古天麟迷糊的向四周张望,他身前是一迷雾横生的树林,而他身后,是一金光霭霭的山洞,给人异样的平和与宁静,山洞之前是一条非金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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