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生绝第三十三节:万象无相(2/2)

“你未免太得寸进尺了。”墨白突然冷哼一声。他头顶混沌深渊激荡之间，开始渐渐重新恢复平静，变得晦暗难测。

但那血雾似乎犹自不死心，仍然仅仅吸住墨白自身意境所化罗渊。

“道友此言差矣，到此为止的话，我辈不仅没收获，反而还要亏了许多呢。”无相天魔仍旧笑呵呵的模样，像个斤斤计较，讨价还价的菜市场小贩。

但墨白、无相天魔却都知道，双方实在进行多么危险的交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尊驾这是想要强买强卖了？”墨白轻轻扬眉。看得出，他在割舍部分天魔权柄还给这魔头的同时，也从他那里又有其他收获，所以无相天魔才说如果到此为止，他不禁没赚，反而亏了。

这魔头亏了，自家赚了，墨白自然乐见其成，当即伸出一只手，猛的一挥。

那血雾介乎虚实之间，非外部可以斩断，较量还是要着落在墨白自身之上。

只是在这一刻墨白同无相天魔之间仿佛心意相通，顺着无相天魔的意念，他仿佛也窥得九幽几分奥妙。

此刻，仿佛近在咫尺，又像是相隔天涯，墨白的视线中，那十二根立柱越来越清晰。

十二根立柱渐渐变得清晰，血雾里这一刻似乎也有人的面容浮现。

一张张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数都让墨白感到陌生。

不过，其中相当一部分人的相貌，他曾经见过影像留痕。

这些人，都是从天地初开的太古纪元开始，经历悠悠岁月直到如今，一个又一个都天神魔的凭体。

“道友一向都是干脆利落的人，既然事先讲好的交换，如今何必这么不爽利呢？”无相天魔笑眯眯的说道。

一边说着，他双瞳之间，呈现五彩光辉。几乎只在瞬间，墨白就隐隐生出心浮气躁的感觉，自身心念变得不稳。

“尊驾说笑了，交易自然是讲好的，但换多和换少却是两回事，你想要强买强卖，未免太贪心了。”墨白淡淡说道。

一旁的战意分身冷哼一声，天地混乱，万物不存的八卦崩天捶猛然砸向无相天魔，崩仪灭道的恐怖威力浩浩荡荡的冲向无相天魔。

无相天魔微微一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既不闪避，也不抵挡。可是其身形，这一刻却仿佛变得虚幻，与此世间一切存在，都隔离开来，彼此不接触。

墨白战意分身那毁天灭地的磅礴力量，失去目标，穿越无相天魔虚幻的身影。

“嗯？”墨白一拳落空，力量马上收住，手掌像是刺入无相天魔胸膛内，停留在那里。而他面前的魔头，依旧站在原地，面带微笑。

“你的权柄恢复了！”墨白惊异的看着无相天魔。

无相天魔脸上笑容不减，但双瞳里，五彩光芒反而渐渐收敛，不再耀眼夺目，不再缤纷多彩。他瞳孔里的光辉，此时就像是平常的日光，不起眼，但温暖和煦，再自然不过。

而这目光一现，墨白心中压力顿时狂涨，纷纷扰扰，杂念丛生。

此刻的他微微一恍惚，眼前景象变幻起来。

车水马龙，高楼大厦。

眼前是混凝土水泥的世界，耳边是汽车按响喇叭的鸣笛声。

墨白静静看着这一幕，眯缝起眼睛。

不是一直深埋心底那一次次生死垂危的景象，反倒是记忆深处埋藏，仿佛已经忘却的许多东西。

实在太过久远了，此前只有偶然间才会想起早先这些的事物。

但也不过就是回想记忆中一些神话传说，一些文献资料，一些影视图像等等，想起那些勉强能跟现如今生活有关的东西。

同现在无关的信息，大部分都是在心底稍微浮出水面冒个泡，下一瞬间就立即重新沉入海底不见踪影。

时间太久远，太漫长，以至于墨白有时候都会下意识的以为，当初的这些经历，不是自己的过往。

不过，很多事物，或许一时沉淀，可是显然还在那里，始终都不曾真正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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